《孟子》智慧名言故事：舍生取义（苏武牧羊）

苏武牧羊图 黄慎（1687-1766），清代著名画家，为“扬州八怪”之一。

《孟子》智慧名言故事：舍生取义

作者：王其俊

【名言】

生，亦我所欲也；义，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，舍生而取义者也。

——《告子上》

【要义】

生，生命。欲，喜欢。义，道义。得兼，同时得到。舍生而取义，为正义事业而牺牲生命。在道德修养上，孟子突岀强调了人的仁义礼智道德精神价值高于生命价值。有一天，他向学生们讲述道德修养时，通过运用“鱼与熊掌不可得兼”这一生动、形象的比喻，提出了 “生，亦我所欲也；义，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，舍生而取义者也”的千古名言。就是说，生命是我所喜欢的，义也是我所喜欢的。如果二者不能同时得到，便牺牲生命而坚持义。

为了论证“舍生而取义”的论点，孟子接着运用排比句式论证说：“生命固然是我所喜欢的，但我所喜欢的还有超过生命的，那就是义，所以我不因喜欢生命就苟且偷生；死亡固然是我所厌恶的，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，那就是不义，所以我不因厌恶死亡就躲避祸患。假如人们所喜欢的没有超过生命的，那么，凡是可以保全生命的手段，哪有不使用的呢？假如人所厌恶的没有超过生命的，那么，一切可以躲避灾祸避免死亡的方法，哪有不做的呢？然而有些人采用这个办法就可以生存，但他们不去做；采用这个办法就可以躲避灾祸而免于死 亡，但他们不去做。由此可以知道，有比生命更值得喜欢的东西，有比死亡更令人厌恶的东西。不仅贤人有这种心理，人人都具有这种心理，只不过贤人能使它不丧失罢了。”

孟子用形象化的文字继续论证说：“一筐饭，一碗汤，得到了它就能活命，得不到它就会饿死。如果厉声呼喝着给予别人，即使是陷于饥饿的行路人也不会接受；如果是用脚践踏过再给予别人，即使是乞丐也会不屑一顾。”在这里，孟子突出强调了人的道德精神价值高于生命价值，认为人即使陷于饥饿而使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，为了保持自己的高尚人格、节操，也会宁死不接受不符合礼义的饮食。

在上述论证的基础上，孟子严厉谴责了那些见利忘义之徒，指岀：“然而竟有人对万钟的俸禄不辨别是否符合礼义就接受了。万钟的俸禄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？为了住宅的豪华、妻妾的侍奉和我认识的穷苦人感激我的周济吗？以前宁肯饿死都不接受的，今天却为住宅的豪华而接受了；以前宁肯饿死而不接受的，今天却为了获得众多妻妾的侍奉而接受了；以前宁肯饿死而不接受的，今天却为了相识的穷人感激我而接受了。这种行为难道不可以停止了吗？如果不能改正，就叫做丧失了人善的本性。”

在孟子看来，住宅的豪华、妻妾的侍奉和相识穷人的感激，它们的得失比起人的生死来要轻得多。以前为了保持高尚的人格、节操宁死而不接受无礼的饮食，今天却为了追求这三者而接受了不符合礼义的万钟俸禄，这就是丧失了善良的本性。溢子的上述名言，突出强调了人的道德精神价值高于生命价值，主张在生命与道德发生冲突时应牺牲生命而保存高尚的道德仁义，从而高扬了人的高尚道德价值。它告诫人们，不论是处于贫困之时，还是身居富贵利达之时，都要使自己的行为符合礼义。孟子“舍生而取义"的千古名言，是中华民族无数志士仁人在民族存亡的紧急关头坚持节操、英勇献身的道德精神支柱， 丰富了中华民族不畏强暴、舍生忘死的优良传统，对后世产生了积极的影响。在现代社会中，仍具有深刻的积极意义。

【故事】

这里讲的是苏武为维护民族尊严而保持高尚节操、舍生取义的故事。

苏武（？～前60年），字子卿，西汉杜陵（今陕西西安东南）人。天汉元年（前100年）奉命出使匈奴，被拘留十九年，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北海（今贝加尔湖）牧羊。他不畏强暴，拒绝匈奴的威胁和利诱，宁死不屈，于始元六年（前81年）返回汉朝，从而表现出了崇高的民族气节。

天汉元年（前100年），且醍侯单于刚继位，害怕汉朝趁机侵袭，便假意说:“汉朝天子就是我的长辈。”并将所扣留的汉朝使者全部放回。汉武帝见到被匈奴扣留的使者都回来了，很高兴。为了报答单于的好意，他特地派中郎将苏武拿着使节送匈奴的使者回去，把以前扣留下的匈奴使者也都放回去，还带了许多礼物去送给单于。

苏武奉了命令，带着两个副手（一个叫张胜，一个叫常惠）和一百多个士兵到匈奴去，路上跟匈奴的使者们交了朋友。

苏武到了匈奴，送回扣留的使者，奉上礼物，却哪里知道单于并不是真心要跟汉朝讲和啊！单于把汉朝的使者送回去只是个缓兵之计。现在他一见汉朝把使者送回来，还送了这么多的礼物，就认为汉朝中了计，更加骄横起来，对苏武也不讲礼貌。苏武为了两国和好，不便多说话，更不能发脾气。他只等着单于写了回信让他回去就是了。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，出了倒霉的事儿，害得苏武吃尽了苦头。

苏武没到匈奴以前，有个汉朝的使者叫卫律，投降了匈奴。单于正需要汉人帮助自己出主意，所以就特别重用他，封他为王。卫律有个副手叫虞常，虽然跟着卫律，心里可很不愿意。他见到卫律替匈奴出主意去侵犯中原，心里更不痛快。他老想杀了卫律，逃回中原去，就因为没有帮手，不敢莽撞。这会儿他见到苏武和他的副手张胜来了，高兴得了不得。他跟张胜本来是朋友，就暗地里对张胜说:“听说咱们的皇上恨透了卫律，我准备替朝廷把他杀死。我母亲和兄弟都在中原，我不希望别的，只希望立了功，皇上能够照顾我的母亲就是了。”

张胜深表同情，愿意帮他去暗杀卫律。谁知道“路上说话，草里有人听”。虞常没把卫律弄死，自己反倒给单于的手下人逮住了。单于叫卫律审问虞常，还要从他身上查岀同谋的人来。到了这时候，张胜害怕了。他只好把虞常跟他说的话告诉了苏武。苏武急得什么似的，他说:“要是虞常供出了跟你同谋，咱们还得去上公堂。堂堂大国的使者像犯人一样去给人家审问，不是给朝廷丢脸吗？还不如早点自杀吧。”说着，就拔出刀来向脖子上抹去。张胜和常惠眼快，连忙拉住他的手，夺去刀，没让他死。

苏武只希望虞常不供出张胜来就够造化的了。虞常受了各种残酷的刑罚，只承认张胜是朋友，他们曾经说过话，不承认跟他同谋。卫律把供词交给单于，单于叫卫律去召苏武他们投降。

苏武一见卫律来叫他投降，就对常惠他们说：“丧失气节, 侮辱使命，就算活下去，还有什么脸见人哪？”一面说，一面又拔出刀来向脖子上抹去。卫律慌忙把他抱住，苏武的脖子已经受了重伤。他倒在地下，浑身是血。卫律叫人去请医生。常惠他们哭得不像样子。赶到医生到来时，苏武还没醒过来。医生给苏武灌了药，让他缓醒过来，然后给他涂上药膏子,扎住伤口，把他抬到营房里去。常惠很小心地伺候着他。那个愿意帮助虞常的张胜已经关在监狱里了。

单于十分钦佩苏武，早早晚晚派人去问候，一直等到他完全好了，才叫卫律想办法再去劝他投降。卫律奉了单于的命令审问虞常和张胜。他请苏武坐在公堂上听他审问。审问下来，卫律把虞常定了死罪，杀了。他对张胜说：“你是汉朝的使臣，不该跟虞常同谋暗杀单于的大臣。你也有死罪。可是单于有个命令：投降的免死。你要是不投降，我就砍了你的脑袋！”说着，他就拿刀向张胜举着。张胜贪生怕死，投降了。

卫律回过头来对苏武说:“你的副手有了死罪，你不投降也得死！”他又拿起刀来，还没砍过去，苏武脖子一挺，不动声色地等着。他这一挺，反倒叫卫律把手缩回去了。他说：“苏君，我也是不得已而投降匈奴。承蒙单于大恩，赐给王爵封号，拥有部众数万，马牛牲畜满山这般荣华富贵。你如今日归降，明天就和我一样。反之，白白葬身荒漠，化为粪土，谁还知道你？”苏武不予理睬。卫律接着说：“你如听从我而归降, 我即与你结拜兄弟，如今天不听我的劝告，日后再想见我，难道还能有机会么？”苏武痛骂卫律道:“你身为汉臣，不念朝廷恩典、君臣信义，反叛国家，背弃亲友，投降匈奴，卖身为奴，我怎么会见你？况且单于信任你，委以生杀大权，派你办理此案，你不但不平心持正，反而想挑起两国君主互斗，坐观成败，包藏祸心。南越杀过汉朝使者，结果被汉朝消灭，变成了汉的九郡；大宛杀了汉使，其国王的头颅被汉朝悬在城头示众；朝鲜杀了汉使，也旋即被诛灭。只有匈奴没有杀过汉朝使者。你明知我不会降而假意相劝，其实是想杀掉我以挑起两国战争，看来匈奴的灾祸就要始于我之被杀了。”

卫律看苏武绝不可能投降，就报告了单于，单于却越发想招降他。于是将苏武囚禁在一个大地窖中，断绝他的吃喝。天下着雨雪，苏武躺着不动，把雪和着毡毛一起嚼碎咽下，竟然数日不死。匈奴人都感到很神奇。单于把苏武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北海，要他放牧公羊，声言公羊生了羊羔才让他回去，并把他的部下常惠等人另外流放他处。

苏武到了北海边，无人供给他食粮，只好挖野鼠洞中的草籽充饥。每天去牧羊，他都拄着汉朝使者的旄节，天长日久，节上的旄尾都掉光了。可是他把那个光杆子的使节看成自己的命根子一样，紧紧抓住这根杆子，想念着汉武帝，想念着朝廷，想念着父母之邦。

苏武在朝廷上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李陵。他出使匈奴的第二年，汉武帝派李陵带着五千名步兵，去跟匈奴作战。单于亲自率领三万骑兵，把李陵这点儿步兵团团围住。李陵由于孤军深入，弹尽援绝，最后投降了匈奴。后来，单于知道了李陵跟苏武的交情，就派他到北海去劝苏武投降。

李陵对苏武说:“单于听说我跟您过去素来要好，特地派我来跟您说，他很尊敬您。您反正不能回到中原去，何苦在这儿吃苦呢？不管您怎么忠心，有谁知道呢？现在皇上已经老了，今天杀大臣，明天杀大臣，无缘无故地就把人家灭了门。皇上这个样，朝廷这个样，您受罪到底为了谁呢？”

苏武回答说：“我是汉朝的臣下，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祖宗，不能对不起父母之邦，请您别再说了！”

过了一天，李陵又对苏武说:“老兄，您能不能再听听我的话？”苏武板着脸说:“我早已准备死了。大王（李陵封为匈奴王）一定要逼我投降的话，我就死在大王面前！”李陵见苏武这么坚决，忽然称他为“大王”，听了实在刺耳，就叹了一口气，只好跟苏武分别了。

自从苏武被匈奴扣留以后，十多年来，汉朝跟匈奴经常作战。汉武帝发兵，少则几万人马，多则几十万人马。打一次仗，匈奴总得死伤几万人马，怀着胎的牛、马、羊也流了产，那些才生下来的小牛、小马、小羊，碰到打仗照顾不了，也大批大批地死去。匈奴因此大伤元气。后来老单于死了，他儿子即位当了单于，就派使者到汉朝来要求讲和。

汉武帝同意了匈奴的要求，答应两族和好。原来这时候汉朝也很困难。汉武帝为了打匈奴、通西域，再加上他生活奢侈，好讲排场，又迷信鬼神，连年大兴土木，耗费了大量的人力、物力。这许多年来，把文帝、景帝时候积下来的钱财粮食，早花得干千净净。为了弄钱，他重用残酷的官吏，加税加捐，加重官差，甚至让有钱的人出钱买爵位，买官做。这班人做了官，变本加厉地搜刮老百姓，逼得老百姓难过日子。大大小小的官僚、地主还大批地兼并土地。失去土地的农民不是做了佃农，就是逃亡成为流民。再加上水灾、旱灾，各地方都有大批的农民起来反抗官府。汉武帝已经看到了当时的社会危 机。征和四年（前89年），桑弘羊等大臣向汉武帝建议说:“轮台（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）东部有五千多顷（古时候田一百亩为一顷）土地可以耕种。请皇上派人到那边去建造堡垒，驻扎军队，然后招募老百姓到那边去开荒。这样，不但轮台可以种五谷，而且可以帮助乌孙，让西域各国有所顾忌。”汉武帝趁着这个机会，下了一道诏书，拒绝了桑弘羊等人的请求，深切追悔往事,引咎自责说:“轮台在车师以西一千多里。以前发兵去打车师，虽然打了胜仗，但因为路远，饮食困难，沿路死了好几千人，到车师去已经死了这么多人，别说再到车师以西更远的地方去了。要是派人到遥远的轮台去筑堡垒，驻扎军队，这不是又要扰乱天下，苦了百姓吗？我听也不愿意听下去。目前最要紧的是：废止残暴的刑罚，减轻全国的赋税，鼓励农民努力耕种，养马的可以免劳役。只要国家开支不缺乏，连续防守不放松，就很好了。”

这道诏书，后人称为“轮台悔过”。从此以后，汉武帝就不再用兵，还用各种办法让老百姓能够过日子。农民反抗朝廷的行动开始缓和下来。

后元二年（前87年），汉武帝死了，汉昭帝即位，才八岁，骡骑将军霍去病的异母兄弟霍光是个托孤大臣（皇帝临死把自己的子孙托给大臣叫托孤），掌握着朝廷的大权。始元二年（前85年），匈奴的单于也死了，他儿子即位。新单于的叔叔和别的匈奴王都要做单于，就这么起了内乱，无形中分成了三个国家。新单于知道没有力量再跟汉朝打仗，又打发使者到长安要求跟汉朝和好。霍光也派使者去回报，只提出一个要求：要单于放回苏武、常惠等汉朝的使者。匈奴骗使者说苏武他们已经死了。

第二次汉朝又派使者到匈奴去。常惠买通了单于的手下人，私下跟使者见了面，说明苏武的底细，还教给他一个要回苏武的办法。使者见了单于，要他送回苏武和其他的使者。单于说:“苏武早巳死了。”汉朝的使者很严厉地责备他，说:“匈奴既然存心要跟汉朝和好，就不应该再欺骗汉朝。我们皇上在上林园射下了一只大雁，大雁的脚上拴着一条绸子，是苏武亲笔写的一封信。他说他在北海放羊。您怎么说他死了呢？大雁带信，这是天意。您怎么可以欺骗天呢？”

单于听了吓了一大跳，眼睛看看左右，左右目瞪口呆地都愣了。一会儿单于张着嘴，眼睛望着天，说:“苏武的忠义感动了飞鸟，难道我们还不如大雁吗？”他当时就向使者道歉，答应一定好好儿地送回苏武。使者说:“承蒙单于放回苏武，请把常惠和别的几个人一概放回，才好真心真意地互相和好。”单于也答应了。

当初苏武出使的时候，随从的人有一百多，这次跟着他回来的只有常惠等几个人。苏武出使的时候刚四十岁，在匈奴受难十九年，今天回国，胡须头发全都白了。长安的人民听说苏武回来，都出来看。他们瞧见了白胡须、白头发的苏武手里拿着光杆子的使节，没有不受感动的。有的流下眼泪来，有的竖起大拇指，说他真是个大丈夫。

后来，苏武被皇帝任命为主管边疆各族事务的官，后又被封为关内侯，在朝廷中受到特殊的尊重。尽管在当时的条件下，苏武难以划清忠君与爱国的界限，但他为了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尊严，威武不屈，贫贱不移，历经无数痛苦的煎熬和磨炼，始终保持了高尚的民族气节。班固撰写苏武的传记时，曾引用孔子“志士仁人，不贪生怕死而损害仁，牺牲生命而成全仁”的话，赞美苏武舍生取义、坚贞不屈的高尚情操。苏武的高尚气节和威武不屈的精神，受到历代人们的赞扬和传颂。苏武舍生取义、坚贞不屈的故事，表现岀他高尚的气节和情操，再次证实了孟子上述名言所揭示的“舍生而取义”的深刻真理。

本文摘录自《孟子智慧名言故事》作者：王其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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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t Mat LXD师关于 X知 化身 神明 教导汇集（2022年11月19日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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